19
卢瀚文在黄少天那儿窝了两天。
黄少天也热闹了两天。
他回来的一个小时后消息就传遍营地,但当时按规矩他先被押进灰墙里的隔离间,所以遗憾地没有见到当时盛况。
7天,168个小时,孤身一人穿越丧尸的包围线,不可置信,如同奇迹。
亲眼看见他回来的只有两名守卫,成为大家包围的焦点。
“我没看得太清楚,只记得是快到日落的时候,还有两个小时换班,从墙顶上能看见太阳都碰到地面。然后黄少就像从太阳里走来的一样,我发现的时候他都已经到了墙下。他开了一辆大卡车,我们都以为是丧尸差点开枪,没想到车上只有他一个人下来,主动举手示意。”
“他浑身都是血,一看就是跟丧尸进行了一场恶战,我站在墙顶上都能闻见那股血臭味。但他什么都没说,叶修直接把他安排进隔离室了,最近的时候离我只有100米的距离,我可以看见他裤腿上的枪口。”
传言总有误差,这些描述在不到一天的时间迅速转变成“黄少天单身闯虎穴,厮杀近千只丧尸”和“他注射过张新杰研制的抗病毒药物,这次去做实验,现在看起来挺成功的,过不久就会开始分发了”等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营地不过百来人,黄少天在传言里摇身变成了超级英雄。
毕竟在这种绝望、枯燥又胆战心惊的流亡生涯里,英雄是所有人的向往、寄托和希望。好像他这一去一回,世界都改变了些不同。
的确是有不同——对于黄少天来说,不过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叶修默认了热闹的探访和八卦,他也乐得对群众说书一般地舌灿莲花。
所以一天半后,所有人都消停了,只有卢瀚文还爬在他的床上缠着黄少天讲故事。
“哎呀都讲了多少次了。”黄少天打着哈欠翻了个身,“就是我认识了一个特别聪明的人,他自己藏在丧尸堆里从没被发现过,我是因为他才得救的,我还去他家串了们,后来我俩在逃回去的时候不小心分开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我觉得像他那么聪明的人肯定活着,搞不好还会来营地找我呢。”
“可是,”卢瀚文趴在他侧腰上,“刚才你跟他们不是这么说的呀,你说是他救你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丧尸堆里了,生死未卜。”
“我那么说过吗?没有吧?我不记得了,肯定不是我说的,你记错了。”黄少天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好孩子该睡觉了,你肯定是困出了幻觉,赶紧睡吧。”
“我没记错啊黄少。”卢瀚文坚持不懈地爬到他肩膀上,“还有你昨天晚上说的版本是‘为了营救他单身闯了丧尸老窝,差点成功的时候碰到巨大尸王,他把你推走了’、早上的是‘我遇到其他营地派出来的搜救小分队,结果全军覆没只剩两个人,大家互相帮助逃出生天,现在各自分开回家’。”
小小年纪记性那么好干嘛。黄少天恼怒地掀开被子:“那么多故事都不能让你乖乖趴着睡会吗?”
“我好奇呀。”卢瀚文眼神充满期待,“黄少认识的那个人,说来听听嘛。”
“……”他沉默了片刻。
这几天陆陆续续地跑来八卦看热闹打探情报的人数不胜数,所有人都问黄少天身上发生了什么,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讲述或惊叹低呼,或将信将疑,但好像没有一个人问过喻文州——他在黄少天的故事里变成了一个不知名的神秘人,及时雨救人于水火,又消失如浮烟。
“我觉得他一定很厉害。能救黄少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他说的一口咬定,黄少天都忍不住笑了,伸手弹他额头。
“喻文州。”他翻身抱着枕头坐起来,“他叫喻文州。”
卢瀚文乖乖爬到他旁边坐下。
“让我想想怎么说比较好……我也觉得他挺厉害的,换做我在那种情况下,都不一定想得出那种大胆的救人方法。而且很危险,他还因为救我受了伤,幸好最后我们逃出去了。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那种情况下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做的。”
“我想,他应该是我见过的精神力最强的人。”
喻文州挣脱了病毒的桎梏“活”了下来。他经历过什么,现在又是什么感觉?黄少天无从感同身受,但他想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喻文州一开始就知道压抑病毒本性的后果是活着亦如行尸走肉,当初他又会如何选择?
没有知觉、感受不到疼痛、不会饥饿、不会改变。时间变成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空茫直线,穿过他的人生。
“但是他仍然选择向我伸出手。在他的‘家’里我才意识到,好好活着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
经久的颠沛流离,几乎让他对于生命的意义麻木,但只要想起那些透过舷窗亮起来的日月光,和满载了各种生活细节的物品,就仿佛一切都还没有失去希望。
“就是这样。”黄少天用力揉揉卢瀚文的头,“你还小,长大就懂了。”
“谁说我不懂的呀。”卢瀚文眨了眨眼,“黄少,你谈恋爱了吧?”
20
黄少是不是谈恋爱了呀?——卢瀚文坐在电脑前打下这一行字,引发了一声巨响,和一连串抑压难忍的扑哧声。
黄少天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越过排排电脑张牙舞爪:“臭小鬼胡说什么呢?你才多大谈恋爱三个字怎么写你知道吗?啊?散布不实信息是有罪的你懂不懂!我告诉你&*%¥#……”
“可是……”卢瀚文从显示器后面冒出半个头顶,“是你教我要善用垃圾话的啊?”
他露出有点开心的样子:“黄少我赢了,你说的管用耶。”
屏幕上夜雨声烦的剑客躺在地上,这的确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卢瀚文的胜利——尽管之前黄少天在对他指导赛,让了不少血量。
“名师出高徒!”不知道是谁来了这么一句,然后笑声就像被戳破的气泡此起彼伏地冒了出来。
黄少天也绷不下去了,尽管他还有些意难平:“队长不在就这么没大没小,不把我这个副队长放在眼里是吧!”
“哪敢啊!”群众们立刻狗腿地表忠心,“黄少您堪与日月同辉天地同寿,臣下万万不敢造次……”
喻文州恰到好处地推门进来:“怎么了?”
狗腿被掐死在屏幕之后。
连黄少天都噤了声,咳嗽两下招呼他:“队长会开完啦?”
喻文州笑意盈盈的:“是啊,正好训练时间到点,我过来通知你们。”
“所以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小卢发现了呢,那个鬼灵精。”黄少坐在喻文州的床边抚胸叹气,他刚洗完澡,发梢湿漉漉的,显出比平时更深的颜色,压住了灯光。
喻文州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哦,这就怕了?”
黄少天不肯服输,撇撇嘴:“不是你叫不许说的嘛,我还怕过他们?我……”
我什么喻文州不知道也没打算问下去,灯光盈盈在他手边发亮,拉长了投在墙上的影子,他和黄少天鼻尖抵着鼻尖,坐在床边亲 吻。
黄少天整个人被他突然袭击地拉了过去,喻文州的手指在他发梢上沾惹了湿气,灵巧地划过喉结抹在他胸口。黄少天被冰凉的触感激了一下,鸡皮疙瘩还没蹦出来,又被他堵住了嘴。
平时在键盘上翻云 覆雨的手现在一只沿着他腰线滑动,一只在他胸口兴风作浪。还特别不要脸地用指腹去蹭他的乳 尖,黄少天不由自主地咬住下唇,眼睛却毫不服输地盯着看回去。
“做吗?”喻文州贴着耳边低声说话,黄少天直接上手扯开了他的睡衣扣。
喻文州是故意的,他气哼哼地想,但这股“愤怒”却很快又被亲 热的吻所替代。
夹在潮湿水蒸气里的吻,粘腻地分不开彼此的嘴唇,喻文州的嘴角被他舔得有点发红,黄少天似乎格外喜欢他的唇线,平滑到嘴角嵌出微微上挑的弧度,一看就是脾气好。
“明天、早上……”黄少天艰难地在喘 息间吐着字句,喻文州把他更近地拉进怀里。
“我会叫你起床。”
他们一起跌入床中央。
喻文州的另一只手一直环着他的腰线,一会沿着脊椎一寸寸地摸上去,一会又在腰眼附近画圈打转。黄少天被他摸得快要起 火,忍不住伸手去扯的时候,喻文州的中指却一下溜进 臀 缝。
真不该洗澡的,他迷迷糊糊地想,身体被热水浸泡舒展,皮肤也更柔软,手指很容易挤进了一节,摸摸索索在四周按压。
有点干涩,却不太疼。黄少天模模糊糊想,手指的动作却带动了一些旖 旎的记忆,前面也跟着 硬起来,抵在喻文州腿根。
睡衣早就在肢体摩擦间被蹭掉了,光裸的皮肤贴着皮肤,像野火燎原一样迅速燃烧和升温。空气被蒸干,又被他吐出的气湿润,反反复复,喻文州已经伸进了两根手指,带着润 滑 液,满涨地涂满内部。
“还好吗?”他手指抵在他腿间问,黄少天看上去有点失神,前端也被喻文州握住,发出小动物一样的轻哼。
“差不多,可以了。”他有点忍耐不住地想推开喻文州的手,身体突然一震,倒进床铺里大口喘气。
喻文州没打招呼就闯进来,一寸寸碾压着内壁。性 器 摩擦出疼痛,却也抵挡不住那股蔓延上来的疯狂快 意。
插 到底的时候他腾出手摸了摸黄少天湿红的脸颊,等他适应。黄少天喘过气,开口抱怨:“为什么还要起床啊?一般不是都批准睡一天的吗?”
居然在计较刚才说的话,喻文州有点好笑地亲亲他嘴角。
“别说话。”他咬住黄少天的喉结,开始在他体 内顶 撞起来。
确实不是第一次了,彼此都熟悉对方的兴奋点,喻文州迅速找到了位置。高温的甬 道 夹得他头皮发麻,水声夹在摩擦和撞击声中,粘稠又绵长,让黄少天无法自控地阵阵痉 挛收 紧。
他很敏 感,尤其容易被一些细枝末节影响。喻文州压着他的一条腿拉开了点。腿根处沾着不知是汗还是水的液体,涂得亮晶晶,随着他的动作越扩越大。
喘 息扛不住轻哼,黄少天觉得自己的呻 吟都快被喻文州顶出来,只好把他拉过来亲。声音从他的胸腔撞进喻文州的怀里,断断续续,热烈而煽情。
这也让喻文州也有点撑不住了,他抬手握住黄少天的前端——那里已经彻底被打湿。黄少天忍不住叫出了声:“别……!”却压不过汹涌澎湃的快 感。电流沿着他的脊椎刺激着大脑和心脏,忍无可忍地在喻文州手中释放出来。
高 潮把他推进喻文州的怀里,体内的硬物退了出来,腿边一片潮湿。
“累。”黄少天抱着他翻了个滚,趴在他的胸口。
喻文州好像笑了,手搂着他在他背上轻轻拍着。黄少天被他拍出睡意,迷迷糊糊地在锁骨上蹭了蹭:“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他的嘟囔惊醒了他自己。
窗外天还是深沉的黑色,房间里没有一丝灯光,黄少天茫然地睁着眼,世界荒谬而真实。
喻文州不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