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 No.1
喻文州被黄少天一个巴掌拍醒了。
房间里塞满后半夜温热的黑暗,唯一的光源是从厚重窗帘布下逃逸的一线月光,横贯过房间落在黄少天的手臂上。被人突兀赶出梦境,就是喻文州也凝固了数秒才回到现实,像是电影里面突兀的kick一般来得措手不及。
他们现在的姿势微妙,狭窄的室内只有一张单人床。喻文州侧卧,颈窝里抵着黄少天毛茸茸的头,交颈的姿态温馨,前提是黄少天的手没有啪地落在他的屁股之上。
房间弥漫着夏日特有的湿潮,与黄少天身体渡过来的同款沐浴乳的馨香。夜睡昏沉,他本来并未打算叫醒黄少天,只是将他的手抬起归位,却在肌肤之间摸到了粘稠的湿润。喻文州皱眉,拧开桌上台灯,怀里的人随他动了动,迷迷糊糊睁开眼。
“怎么了?”
喻文州翻开黄少天的手腕:“你自己看。”
同样被人吵醒的剑圣打着哈欠:“什么……我去!”
他掌心全是血,若没有中间那个被拍扁的蚊子标本,恐怕还以为自己梦游去了什么杀人现场。
喻文州从床头抽出湿巾,帮他擦干净手和自己的腿侧,黄少天举着爪子:“文州你被蚊子咬了?咬哪儿了我看看,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的掌心会沾满了你的鲜血,应该拿手机记住这个伟大的时刻。”他啧啧称奇。
“你确定那是我的吗?”喻文州淡淡看了他一眼。
黄少天伸了个懒腰坐起来,顺便接过湿巾:“你不觉得很合理吗,虽然我睡着了,但是在睡梦之中也要维护自己领土的主权和完整。”
喻文州表示血都吸了,你和我讲完整?
黄少天摊开纸巾:“这么深的血色,一定是O型,十分钟后见分晓。”
“的确不是我的。”喻文州摸了摸刚才被黄少天拍到的部位,肌理平整,身上其它部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痒意,“江湖术士的胡扯就别拿出来编故事了。”
一个蚊子包大小的事,倒是把他们俩都闹醒了。黄少天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同他并排靠着床头:“我就不信你没被蚊子咬过。”
“当然有,”喻文州打开空调,扯了被子盖在他们身上,“只是和你一起没有过。”
黄少天是蓝雨有名的集蚊器,会走动的香血库。
蓝雨曾有一次集体登山露营的经验,那也是个夏天。夏日野外,星空辽阔,秋水共长天一色,蚊虫与繁星同数。那一次别的组也或多或少有中招,唯独喻文州和黄少天的帐篷里,他们的队长全身清爽,黄少天身上的包在左手臂上拼出一幅世界地图,右脚腕套上了珠串脚链。
夏日防蚊是黄少天每年年初就要开始准备的严肃工作,奈何防火防盗不防虫,哪怕他和喻文州挤挤挨挨得再紧密,总还会有漏网之辈,在他身上留下抓耳挠腮的印记。
扯皮了十分钟,黄少天开始动来动去,喻文州好笑地看着:“怎么,痒了吗?”
“靠。”他一脸郁闷地在枕头上移动着后背,“哪儿叮不好,偏偏隔着衣服叮我,故意的吧!”
喻文州忍着笑:“让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黄少天郁闷,盯着喻文州放在被子外侧的小臂:“不咬你露着的肉,偏啃我盖着的背,品位好我承认,挑嘴就是它们的不对了。有薄荷膏吗?”
“我找找。”喻文州下床去翻箱倒柜,黄少天后背越蹭越痒,干脆在床上打起了滚。
他有时候的确像个大型猫科动物,比如在梦中也能追杀蚊子于一米开外,比如现在这样翻着肚皮,倒着头看喻文州的样子。
“没有了。”喻文州晃晃手里的空瓶,“昨天你涂得有点多。”
“居然没有备货。”黄少天不敢相信地说,“太不像你的风格了文州。”
喻文州笑了笑:“备货没有,备案倒是有一套。”
他把黄少天推起来:“坐好。”而自己坐在床边,沿着后背把黄少天的T恤卷到肩膀。
比起少年时代,他们的骨骼都已抽长成型,黄少天更瘦一点,紧实的皮肉勾勒出脊椎的形状,在腰尾凹进一小块漂亮的线条。不经常晒到的肤色白而亮,所以那两个红肿的蚊子包显得尤其明显。
没有变过的是他从骨血里浸透而出的魅力,某些时刻,喻文州也会对那些蚊虫产生出诡异的心有戚戚焉来。
黄少天盘腿托腮背对着喻文州,对面墙顶清凉的空调风遥遥落下,背上痒意蠢蠢欲动。忽而一道热气呼来,潮湿温暖的物体碰上脊椎。黄少天脖子上的汗毛都炸起来,扭着头往后看:“吓我一跳,你干嘛呢!”
“土方法。”喻文州淡定从容地说,“唾液止痒。”
“不用了不用了!”黄少天扑腾着,“我自己来!”
“哦。”喻文州揽着他的腰,“你够得到?”
“……”
他扳过黄少天的手拉着卷起的T恤边:“别让它掉下来。”
先触过来的是嘴唇,然后是舌头。
黄少天身上一切触感都移动去了中枢神经,喻文州的嘴唇从胛骨中央落到脊背,动作缓慢、仔细地舔过他的每一寸肌肤,因为感觉太过鲜明,反而遮蔽了痒意。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方法的确有点效果。
黄少天看不见喻文州的样子,却大概能够想象他闭着眼睛唇舌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情景。年少无知时因为他体质问题,偶尔肩膀上露出一小块吻痕都不会有人怀疑。
最后一个包叮在腰上,喻文州拉开裤缝,舌尖在尾椎上轻轻舔舐。
黄少天已经趴倒,头埋在两臂之间,半天没有作声。
“少天?”喻文州俯身过去捞他的肩膀,“好点没有?”
“不是特别有效。”黄少天翻过身,前面的衣服也卷起,赤裸的胸膛在空气中一起一伏。
喻文州摸摸他的脸:“哦?”
“背上好了,别的地方有开始痒了。”
“哪里?”
“……心里。”
黄少天捞过他的脖子,抬头吻了上去。
Beta No.2
屋里安安静静,只有他们的沉重呼吸,清晰好像镜头外配音。衔着他上半唇瓣时,喻文州轻轻唔了一声,似对滋味表示肯定。
掀起的衬衫向下滑,搁在腰背的手向上。这事他做起来熟极而流,不需思考。黄少天喜欢被他抚过后背的感觉,跟所谓的动物性没关系。至少他是觉得没啥关系。
不过今天这一招不太管用。不凉不热的手指从被蚊子叮到的地方掠过,黄少天险些哆嗦起来。
痒的要命,说好了那都是唬人的。
喻文州可能没弄清他碰到了什么地方。也许他知道,只是当作不知道。有时候他就爱这个样子。
恋人的吻是个随机参数。一边觉得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另一边还想要更多。唇与唇相接一刻价值一千张帐号卡,除此之外的时间毫无意义。能永远不分开最好,激素让人有很多发昏念头。
他们俩倒是不怎么会发昏。
一吻行将结束,喻文州按着对方肩背,把他往自己这边压。黄少天的姿势摆的不对,顿时觉得腰腿酸疼。
“哎,”他咕哝,“你慢点。”
空调冷风并没有什么卵用。这天气动也热,不动也热。他衬衫下后背在睡中浸出微汗,薄薄一层,转头就干了。摸上去仍然光滑的很。
喻文州的指尖向上爬了几步。“你做什么都快,”他说,“偏叫别人慢点,没道理。”
黄少天迟钝地看他一眼,然后立起眉毛:“你说什么快?”
对方又不回答了,侧过头吻他的脖颈。他今天轻轻柔柔,十分温存。黄少天总觉得有什么原因在里头,不过猜也是白费力气。
他一般会直接问。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别的?”他捋了一把发梢。
“你又知道了。”喻文州贴着他搏动的心脉,“我在想,人可不能跟蚊子一样。”
“你们也没啥差别。”黄少天说,“咬啊咬的,最后留个印子。”
喻文州低低一笑。黄少天估计他在想什么不太妙的东西,比如某些事情他不能做而蚊子能,某些事情蚊子不能做他可以。这些念头在他脑子里滑溜溜地绕过去。按照惯例,他不花功夫去猜。
这次他也没问。问来问去更加热,他宁愿换种热法。
黄少天是个习惯专注的人。但他擅长抱元守一,也擅长一心多用。偶尔心不在焉并不会被对方发现,要是什么都会被看穿,那你想我猜的情趣就着实没什么意义。
喻文州问:“你还感觉热吗?”
他没感觉热。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咬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他尝不到盐或者糖,当然也没有鱼鲜味,硬要说的话,像是含着一块冰。并不那么凉,但毕竟是冰,在他湿润的唇舌中融化。
喻文州被他一推,两手不知往哪放,只好顺着他后背抚一抚。
窗帘里透出的一线月光在他们身上曲里拐弯,流向东方。喻文州的对襟睡衣被他扯开了两个扣子,不是故意扯的,但这件睡衣的扣子似乎很容易开。黄少天绝不认为这跟自己有关系。
“你比较想当蚊子?”喻文州捏了一把他的腰。
黄少天心说蚊子不咬你,那是蚊子的损失。
那一手的血迹仍历历在目。像是心理测试或者驾考之前让人辨认的那种图案,虽然他仔细想想这两种并不太一样。他想不起来那个什么墨迹测试叫什么名字了。那真是相当大的一滩蚊子血,可以顶八十八个朱砂痣,或者一团胎记什么的。
他说:“蚊子哪有我好啊。”
可能也没那么吵。
喻文州被他逗笑了。他在床上挪动了一下,从后面抱住他,拿下巴抵在他肩膀。一只手绕到前头,勾住他睡裤的带子。
“你咬的挺重。”他总结道。
黄少天说:“可是没有后遗症,也不会痒。蚊子中的模范蚊。”
“叮人的蚊子都是母蚊子。”喻文州指出。
黄少天理智道:“我们这个话题就到这里。”
喻文州的手指收拢起来。黄少天抑制着往后一倒,缩进他怀里,发出叽里咕噜的三消游戏胜利音这种舒服、颓废、毫无骨气行为的冲动。
“嘀嘀嘀嘀。”他没忍住。
喻文州莫名其妙:“你说什么?”
“我在报警。”
黄少天感觉耳朵发热,然后一凉。空调冷风吹在他被舔了一下的耳廓上,接着那地方重新被嘴唇覆盖。这让他产生耳朵迟早要被吃完的错觉,那不是酥皮做的就是豆沙味的。
他被揉得浑身发软。一个普通男青年很难抗拒这回事儿。
喻文州的手在他腰上滑来滑去。如果他指头上有刻度,可能已经精确地测量了一个来回。黄少天不禁思考起最近是不是有点缺乏锻炼,他能感到指腹下压时被肌肉轻轻弹起那种力的反作用。
“你在想什么?”喻文州磨蹭了一下他的脖颈。这问题轮到他说了。
黄少天意识到自己的走神有点明显。“呃,”他说,“我在想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这是大实话,但他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把它误会成调戏。接着他感到敏感顶端被抚过,他猝不及防,抽了一大口气,好像踩着礁石猛地冲出了海平面。
哗啦一声,耳朵里都是水。小鱼们四散奔逃,大鱼悠哉游哉地看着他。
他的耳垂湿漉漉的。
喻文州把他摁在床上,一只手垫在他后脑,免得他撞到墙。他们互相亲吻,小幅度地滚来滚去,以防掉在地上。黄少天记得书上说有些鸟儿亲近的时候会磨蹭彼此的颈项,比如鸳鸯……还有大白鹅什么的。说不定它们激动起来会把脖子扭成双螺旋。
他一边的膝弯被握住,往上推去。喻文州不知不觉间已经把瓶子摸了出来,眼下裹着滑腻液体的手指正向里窥探。刚才消下去的颤栗沿着脊椎爬行,啤酒泡沫般的情欲时虚时实,咕噜噜地往外冒,苦涩香味四下盘旋。
一滴汗水从喻文州额角滑落,轻轻砸在他赤裸的肩头。
Beta No.3
啪——
他听见水滴落下的声音。他隐约觉得声音似乎不该有那么大,但这念头很快又被忽略了。他现在有点迷糊,那汗珠落下后顺着他的皮肤往下滑,痒痒的,他注意力转移过去,然后又被拉扯到体内那不断攀升的骚动上。
他觉得痒,又难过又舒服,终归是不满足。他的恋人是个喜欢慢条斯理的人,从他们成为恋人时就是这样,从他们初认识时就是这样。黄少天有些不耐,不知是舒服还是抗议地从喉咙里滚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呻吟,腿有力勾紧了喻文州的腰。
喻文州被那腿勾得身体往下沉,他抬起头,看着黄少天眯眼皱眉嘟嘟囔囔的模样,不觉有些想笑。手指轻车熟路地摸到对方的敏感点,轻轻一搔就引得对方身体向上猛地弹起,喻文州趁势吻了下去。
黄少天被那一下撩得倒抽了口,高亢的尾音还没发出又给堵了回来。湿滑的舌闯进来,把那扬起的抽气声搅成了细碎的低吟。黄少天几乎是本能地吻了回去,两具躯体紧贴着一块落回被褥间。
黄少天今天乖巧得很,由着喻文州主导。
黄少天这个人,看起来实在不怎么乖,表现出来也是如此,从他们认识时就是这样,到他们成为恋人时还是这样。
但黄少天听喻文州的话也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平时喻文州时常会听见人说:“喻队,你管管黄少!”或是:“黄少别乱来,喻队看着你呢!”
当然也会有人问他:“当初到底怎么把黄少驯服帖的?”对这个问题喻文州通常只是笑笑,十分讳莫若深似的,于是经常被添油加醋地理解。
其实喻文州不回答只是觉得这问题压根没法回答。他没觉得黄少天不乖,不是叛逆或是不服管教——不不,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黄少天只是,嗯,比较有自己的想法,心思太活络,行动力又太强。
跟只大猫似的,你没撸对地方,他老要跳起来挠你,你把他给撸顺了,他就闭着眼睛往你怀里蹭了。
(但喻文州并没有细想过到底怎么把黄少天给撸顺的,毕竟黄少天跟他一起时基本上就是被撸顺的状态,这大概属于喻文州的天生自带技能。)
而且喻文州其实也没怎么管过黄少天。喻文州虽然也是控制欲强的人,但他属于握着大方向随你闹腾、你要跑太偏了他就大手轻轻把你拨回来那类型。他和黄少天在一起时,大多时候黄少天才是主动的那一个。
他们第一次在一起时,一开始也是黄少天主动。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啥也不懂,因为逃课打游戏连生理卫生课都没好好上过,和喜欢的人滚床单这事对他们来说显得神秘又神圣。
那时他们进了房,看着床,喻文州很紧张,当然他表现得很淡定。黄少天自告奋勇地表示:“我来!你躺着就好!”而理由是“我看过视频做过功课!”
对着这个理由喻文州眨了眨眼睛,十分之不动声色。黄少天没等他慢慢想就吻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他往床上带,毛毛糙糙地啃了他的嘴又去咬他脖子,卷起他的衣服又去扒他裤子。
那天喻文州穿了条紧身牛仔裤,黄少天扒了半天愣没扒下来。
喻文州坐起来,黄少天还在那埋头跟扣子奋斗,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语速快得连喻文州都听不清。喻文州一把将他手抓起来,发现那手抖得厉害。黄少天弓着背蜷在那,从发梢下挑起眼偷偷看他,耳尖红得像团火。
哪里看的来着,狮子座都是外强中干。
喻文州想笑,又忍了回去。他把那只随时要炸毛的大猫拉过来,轻轻吻他,小心翼翼把他往床上压,让两个人的位置掉了个个。喻文州心里其实还是挺紧张,然而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和义务不紧张。
黄少天一边顺着他躺下去,一边一脸犹疑地问:“你到底会不会?”
……视频的话,的确没有看过。但喻文州十分从容淡定地笑了笑:“你可以指导我啊。”
当然最后还是做得鸡飞狗跳的,那是后话了。
这会两个人拥吻着,完全依着喻文州的节奏。喻文州松开了恋人的唇齿,顺着他的颈侧往下吻,初时黄少天还抱着他的头,手指埋进他的发丝里,低下头去吻他的发,慢慢地就没了动作。喻文州抬起头来时,发现黄少天差不多又睡过去了。
他闭着眼,随着喻文州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呻吟。这会大概因为喻文州稍微抬起了身体,他小小皱了皱眉,蠕动着往喻文州怀里缩。
喻文州一时好气又好笑,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直往他胸口蹭,蹭得他痒痒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从心头满满溢出来,暖洋洋的。
他抬起那只空出来的手把台灯关了,又将窗帘拉开了些。房间里再次暗下去,银色的月光照进来,在黑暗中勾勒出两人的轮廓。
喻文州拍拍黄少天的脸:“起来啦。”
那双眼睛迷迷糊糊睁开了一半,黄少天还没怎么醒,一张嘴就咬在喻文州的手上,含着他的手指吮吸着啃了几口又不动了,叼着他的手迷茫地瞅他。
黄少天的确是睡着了。毕竟是睡到半夜突然被闹醒,初时的亢奋劲一过去,很快倦意就袭了上来。
何况喻文州弄得他很舒服。初时他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不觉就沉浸到睡梦中去。当然睡梦中依旧是他和喻文州两个人,在一张小小的单人床上纠缠,周围都是水,静谧而平和。他们缠在一起,像两只交颈的鸟,像两条缠绕的藤,像两尾游弋的鱼。在银河中,繁星星星点点,喻文州低下头来看他。这张脸他已经看了十来年,怎么也看不腻。
“你真好看。”他不自觉喃喃。
喻文州露出笑,凑近了抵着他的额:“你也很好看。”
黄少天的意识从睡梦中被拉了回来,开始努力和现实接轨。“呃……”他迷茫地脱口而出,“你做完了?”
空气里安静了下。黄少天打了个机灵猛地清醒过来,两个人的身体正紧贴着,他的腿还缠在对方腰间,大腿根部正被硬邦邦地抵着。
而他刚刚说错了话。
黄少天立刻镇定地转移话题:“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
喻文州没让他鬼扯下去。他一手捞起黄少天的腰,侧过头咬着他的耳朵轻声说:“该罚。”
Alpha No.4
即使是平明白日里老神在在的喻文州也不愿意承认,他在床事上拔萃的控制力源于不安。
从脊髓到会阴,肉体像是突然领了欲。一旦那股劲上来了,心慌、饥饿、贪心,想占据,想侵食,想沦陷,带着对方。
他们的窗户开着,兴许是为了透风忘了关才放进了蚊子,但这会儿倒是没人惦记着那六条腿的害虫。
黄少天被他突如其来的强硬刺激得气喘吁吁。
他抽了抽胳膊:“听我说,我……我梦见我键盘打不出字。”
喻文州难耐地顿了顿,湿热的唇靠在黄少天耳根:“是梦。”
“但你在屏幕那头,我想叫你,打不出字不是跟不能说话一样吗,你看不到。”黄少天耳后的皮肤起了腻,他缩了缩,“然后……然后我想找个表情发给你,被你弄醒了。”
“也许正好让你安静一会儿。”喻文州双手扶着他的脸颊固定了脑袋的位置,埋头堵了他的嘴。
喻文州并不费力地又一次撬开了黄少天的嘴唇,这一晚他俩已经亲得够多了,不同于温柔和黏糊的亲昵,此番他动了欲望,唇齿便带着凶狠的较劲和热度。黄少天即使脑袋还在那半个梦里迷糊着,但身体已经作了诚实的回应。
他的舌尖被喻文州引了出来,伴随两副年轻的牙关英勇地撕咬着对方的下唇。也不知是不是睡前被喻文州哄着骗着喝了点黄芪猪肺汤,生津生得厉害,黄少天的嘴里前所未有的湿,亲得猛了唾液差些呛到喉咙,他拉开喻文州的头发喘咳了起来。
喻文州了然地离开了他的嘴边,向下窸窣动作。黄少天觉得喻文州今天有些冲动得异常,这种冲动的感染力像是挠痒时无可避免的笑意,无法挣扎,难以遁形。喻文州的身体明明白白地写着想要他,这种诉求让黄少天不自觉地心软和莫名地难过,也就是一两分钟的功夫,他跟着喻文州的动作难耐地又硬了。
之前有那么一次两人坦诚相见兵戎交接时,黄少天被搞得恍恍惚惚抱着喻文州的肩膀摸摸索索地说:“我发觉你长得太白了。”也不知是抱怨或是吐槽,总之那次因为特别可爱且不合时宜的这句话,喻文州笑得差点提前缴械。
但黄少天生得也不算黑,身上的皮肤健康光洁,情热之下会泛出温暖的赤红。
手指从鼻尖开始抚慰,爬过嘴唇和下颚,胸前的突起和腹部的起伏,连带着喻文州全套的啃咬舔舐,这副身体红得异彩纷呈。
黄少天仰头大喘,有气无力地笑骂了一声:“你今天是要疯!”
喻文州瘦长的手指便向下探了去,黄少天的下体还带着些之前胡乱抹上的润滑液,已经微干,他又在床单的皱褶里摩挲出小瓶补了些。指尖朝里拓展,手心摩擦着囊袋,就是没碰前面。
黄少天已经硬得难受,小虫咬着他的神经,自己忍不住就要撸上去。
喻文州手抽了出来隔住他的动作,微微起身,在没开灯的环境里微微看了黄少天一眼,完全不嫌弃地埋头含了进去。
黄少天一激之下叫得跟什么似的。他是个不吝于叫床的人,但今天声音实在略大了些,变显得这夜晚格外的静,黄少天自己似乎也发觉了,面颊滚烫一口把枕头叼起来遮住了脸。
他发觉喻文州今天是打定主意要玩儿死他了,之前温情脉脉的亲热都像是假的,黄少天被他吸得脑袋发懵,四肢发抖,眼前的黑夜成了雾茫茫的白,高潮时枕头也衔不住,从喉咙里蹦出的呻吟即使努力压低也仍然一波三折。
他眼角渗出点生理性的泪,鼻息剧烈起伏:“卧槽……你……卧槽……”
“爽得爆粗?”喻文州从床尾抓过卫生纸盒抽了两张把液体吐出来擦了擦嘴,身下那根贴在黄少天下身仍然是滚烫的。
“爽……”黄少天并不掩饰,坦荡如风。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喻文州,我不来了……不要了……都射了两次了……”
“信你的合作精神。”喻文州的声音变得黯哑了些,他没有给黄少天喘息的机会,径直又抬起黄少天的大腿,把手又探了进去。
黄少天刚刚射完一轮身体敏感得不行,像兔子似的反射性地激烈反抗了两下,喻文州摁住了他脚踝,手指准确地压到里面的某一个点,黄少天小腿肌肉形状都变了。
“妈的……”剑圣大人少有服软的时候,但这会儿是真使不上劲儿了。
喻文州在他膝盖上贴了个似是而非的吻,抽出手指扶着下面,在穴口刺探了两下,整根就埋进去了。
喻文州占着战术大师的头衔,算是联盟里知名的饱学之士,读圣贤书,但不足为外人道,三教九流的黄书也看过不少。他记得艳情小说里写,爱是灯火,性是夜色。
好像什么也看不见,又明明什么都有。
既迟钝又锋利,既是黑暗又是光明。
最要命的部分埋在湿热的温暖里,即使做过那么多次仍然紧得喻文州不敢马上发力。黄少天皱起眉头,喻文州轻声问他是不是难受,他也不答只是摇头,眼角愈发的潮湿。
喻文州抓着床单把他往身前带了带,缓缓推动,进得更深了。探到最里面他停住了动作,手心覆住黄少天软下的阴茎轻轻揉着。
黄少天嗓子里发出短促的声响,大腿环着他的腰,这孩子似乎想配合用力,但真是挺累了。喻文州心里微微动了动,把黄少天从背后环住抬起来抱在身前。他鼻子拱在黄少天汗湿淋淋的耳边,轻声说:“交给我来就行了。”
Beta No.5
黄少天多少有些郁闷,先出手的明明是他,却每每最后都是翻不出五指山的那一个。电竞圈子近年来吸引八卦目光不少,小报角落登载着数据来源不明的联盟最性感男人评选。黄少天恨恨地盯了喻文州名头前那个小于五的数字很久,长叹一声回头又看到顶着这个名字的人正一脸无辜地摊手冲他笑。
这个人太懂得时机对错,什么时候该放低姿态,什么时候又该主动进取。黄少天侧过脖颈,喻文州低微的喘息声加倍灌进他的耳廓。郁闷之余他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非常好——一个平时任何时候都游刃有余的人面对你露出那样艰难又缺少余裕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太容易产生莫名的优越感。
哈,你们脑补中性感男人的这个样子,可是只有我才能看到。
喻文州揉着他的下耳垂,试图分散一点注意力,牙齿磕上了肩膀的肉,连啃带舔。黄少天被他撑着,下身发胀,咬着牙喘了一阵,黏黏糊糊地说:“你还真想做蚊子。”
后面的人不答话,扶住他的腰往里顶。黄少天倒吸一口凉气,艰难地扭了两下,从鼻子里哼出声。喻文州贴过去,才听清说的是什么。
“怎么还不好意思起来了,想要就说啊。”他往床头靠了靠,下半身往下滑了一些,忽然的深入让黄少天吃痛地叫了出来。喻文州的手绕过去,摸着他前面的东西。
刚开始恋爱的人总会做些蠢得自己都不想再提的事情,其中的典型例子比如在浴室里贴在一起比尺寸。虽然最后变成了一场气氛旖旎的彼此发泄,并不能消除出发点太过未成年心性的事实。
在那场不知是不是能称为比试的较量中黄少天在饱和度膨胀度方面大获全胜,直嚷嚷着从此要将喻文州的下半生性福大包大揽。喻文州笑着捏他鼻子,嘴上的口舌之快他是从不会和黄少天计较的。
剑圣很快又硬起来,整个人陷在喻文州的手臂里,舒服地发出轻微的鼻音。深夜的房间两个人因为一只蚊子做起爱来,回想起来都是匪夷所思。都要怪黄少天实在太过迁就他,背上啃两下就全盘了解了他的用意——他们在任何方面都不缺乏默契。黄少天知道喻文州想做,喻文州知道黄少天知道喻文州想做,黄少天知道……像那个被人津津乐道的点球员和守门员的永恒难题。
现在也是如此,黄少天背靠着他,摆明了不想提供更多服务。他们很少有从头到尾都太过激烈到无法自持的欢爱,喻文州在柔和节奏后忽然发力的一击是他更中意的方式。黄少天享受着来自恋人的爱抚,一边偏过头去,在身体相连的时候深深接吻,舌头扫过深夜干裂的嘴唇,把一点舌尖推来推去,唾液湿了下颌。
“这几年下来,你的吻技也进步不小。”喻文州把他的脸又掰过来一点,盯着他深棕色的瞳仁看,说出来的话像叹息,“别的也……进步不小。”
黄少天觉得在这个状态下展开谈话多少有些怪异,还是憋不住要反驳:“几个意思?说啥呢?难道以前你都不够爽?”
“嗯,”喻文州回得直白,“都是要看配合,当然是越做得多越爽。”
黄少天来了劲,挣扎着坐起来,转过来趴到他两腿间,“要不你验收一下成果?”
“你等很久了,我知道。”喻文州扶好他,看着他搂着自己的脖子一点点往下坐。
黄少天说过,喜欢看他把持不住的样子,因此虽然相对不怎么痛,也不喜欢一切从后面的进入。除了要玩一点花样的时候,平时喻文州也就顺着他,让他从正面看个够本。
他却从没说过他喜欢黄少天的后背。筋肉与骨骼,都是青年挺拔又健康的样子。脊柱没入双丘之间,看多少年都觉得赏心悦目,否则也不会有背上的一个蚊子块都引得他忍不住亲近的事情了。
黄少天坐在他身上,两腿撑着,微微地挺动。黄少天喜欢看他把持不住,他何尝不是时常享受着这位平日飞扬跋扈的联盟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卖力与自己交合的样子。
喻文州伸手去捏他胸前一边深褐色凸起,另一手环住腰,直起上半身去舔另一边。黄少天猝不及防地又从喉咙里滚出声来,渐渐被打开的身体也适应了节奏,不由自主地摆起了腰。喻文州往下探了探,捏住他立起的阴茎揉搓。
“妈的喻文州……靠,啊……”黄少天不清不楚地嘀咕着,动作却没停。
喻文州还在啃他的乳尖,环着腰的手往下挪,碰到了连接的地方,用力按了按,黄少天又是一跳。
“说了交给我,再动一动,前面我帮你弄。”
性爱中忘乎所以是常有的事,黄少天做起来放得开,很少半推半就,经常在事后收到“很可爱”的评价。他也不是没迷茫过这是不是有什么ISO9002国际基佬体系标准,不过暂时也没有找其他人为他打分的计划。
他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快感过了临界点以后,脑子里只会剩下想要更多的念头,之后的记忆几乎都是不存在的。甬道被填满,前端被温柔地照顾,再加上胸前的吸吮,黄少天感到自己爽得有点发晕,只能本能地耸动腰身。等到再次回过神来,喻文州正从正面压着他,抬起他的两条腿,把手上的粘液往他的后穴涂。
“我擦你还没射?!喻文州你今天是变了什么怪物……艹。”
“嘘——别说话。”
下身再次传来酸麻的胀痛感,一下子就抵到了最深处。
Alpha No.6
喻文州这一下顶得挺深,黄少天被戳得腰都软了,哆嗦着叫了声。
刚才还能小声小势,这会儿被顶得难受,音量顿时大了不少。尾音隐隐发抖,听得喻文州心里有些痒。
他掐着黄少天侧腰,小幅度动了动,引来对方不知是痛还是爽的几声粗喘,忍不住又往里挤进几分。
“你等、等会儿,”黄少天喘着气,伸手推他,“一下就……太……”
“太什么?”
“……太里面了……唔……”
两人早已不是第一次上床,有些说辞是否推脱,喻文州还是很能分辨的。黄少天这会儿反应都慢了不少,双腿往里夹,用力支撑着自己,显然是怕被顶得太疼。喻文州一把手指挪到两人相连的地方,黄少天立刻触电似的意图躲闪。
“我……靠!你干什么!”
“给你揉揉啊。”
喻文州正一柱擎天地插在黄少天体内,动是折磨,不动也是,干脆用手指分散注意力。黄少天屁股上肉原本就就不多,被喻文州十根手指揉着,只觉臀瓣被分得更开了些。某根物事下意识朝里耸了耸,他便错生出一种腹部深处正在隐隐作痛的错觉。
但黄少天生性主动,很快抓住喻文州作祟的手,说了句我自己来。
黄少天把喻文州半推倒在床上,双手支撑自己抬起身体,将性器稍许拔出些,又缓缓坐下。他动作不快,左手揉着自己囊袋,一边小心却凶狠地将那凶器一点点插到自己身体里。
经过一番忍耐,他基本习惯了喻文州的形状,很容易就抵到了比刚刚还深的位置。黄少天咕哝着喘了几声,眨眨眼,看看身下又看看喻文州,眼底蒙着些微水汽。
费劲的人总是辛苦点。眼看他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喻文州心中一动,支起身子,凑过去舔掉他几颗汗珠,含着他耳垂柔声说话:“疼?”
“还行……”被舔得很舒服,黄少天下意识仰起脖子,任喻文州在他喉结上舔咬,“你……你再进来点。”
喻文州依言照做,把对方摆成仰躺的姿势,抓着他的胯向下按压。
性器在柔软的甬道里进到极致,黄少天颤声喊道:“可以了,可以了……不能再进了、不行……呃!”
“就一点点。”
“不行啊……啊呃!”
讨价还价中,喻文州已经进得十分里面,两人紧紧连着的部分绷得极紧,喘口气都能带起一波战栗的涟漪。黄少天刚适应过来,喻文州却已经抽身出去。他有意折腾他,动作放得极慢,好容易退至穴口,不等黄少天透口气,又重重插了进来。
喻文州进进出出数次,一次比一次动作快,黄少天只觉体内最饥渴的位置被照顾得面面俱到,爽得腰都麻了,小声呜咽着,微曲起身体以便抽插。而喻文州右手也没闲着,原本抓着黄少天一条胳膊,指尖却弹钢琴般一路向下,挪到他乳尖上又揉又捏。
偶尔一下捏重了,黄少天吃痛地拍掉那手,不消多时又意乱情迷起来。他微眯着眼,眼里满是投入和着迷,视线牢牢追随着喻文州,充分满足着喻文州的占有欲。
黄少天起初还有些放松不下来,此刻四肢完全软了,双腿挂在喻文州身上,脚跟在他尾骨位置蹭个不停。这大约能算是变相的邀请,喻文州会意,抓着黄少天脚踝,把两条腿拉得更开些,一个挺身,顶得黄少天啊啊直叫。
“你、你……”黄少天两手实在没地方放,在喻文州背上乱抓一气,找不到着力点,“你进去了就别、别再……我、唔……”
“嗯……你怎么?”
“没事,没事……”
底下的人拼命摇着头,一簇刘海搭在眼前,被喻文州随手撩开。黄少天维持着双腿大开的姿势,两手捂着脸,胸膛和肩膀尖儿都是红的,喉咙里不住泛出短促的气音。那股佯装而出的游刃有余总在做到一半时荡然无存,如今黄少天已让步到了极致,完全不设防地打开自己,任凭喻文州随心所欲地操弄。
他俩动作逐渐增大,床板终于吱呀响了一声。这一声信号像是刺在了黄少天身上,激得他一个机灵,后穴猛地收缩。喻文州做得正投入,被突如其来一夹,也舒服得低声喘息。
“文州,文州……”
黄少天捂着脸的右手松开了,摸索着去抓喻文州的指尖,给一把抓住,反扣在手下。喻文州刻意放缓节奏,马上引起对方难耐的抗议声。黄少天的指甲在他掌心又抠又挠,欲求不满到了极点。
“你啊,难伺候,”喻文州低声笑着,拉高黄少天一条小腿,在他腿内侧吻了吻,“嗯……舒服么?”
“那当然啊,不舒服谁要……呃、啊啊!……啊哈……”突然加快的节奏让黄少天惊叫起来,“啊、啊啊!”
直肠被狠狠摩擦着,时不时顶到前列腺,看来喻文州今晚确实没客气。黄少天心中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又痒又痛,下腹处火烧火燎的感觉愈发强烈。想伸手偷偷摸一下前面,不料喻文州眼尖得很,抓着他两手攥在掌心里,怎么都不肯放。
“我……我……”快感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如堆积的疼痛一样,憋得人难受。黄少天嗫嚅着,话都说不溜了,鼻头和眼角都微微泛着薄红,额角淌汗。喻文州确实做得他很舒服,可这舒服没个释放口也不是办法。
黄少天已经想射了,几次三番暗示,对方却视若无睹,也不知是不是真没发觉。
“慢点……慢点……”他讨饶地呻吟,声音小了几倍不止。
喻文州像是发觉什么有趣事物,端详着黄少天极力忍耐又难以承受的表情。明明自己也箭在弦上,却舍得分心盯梢对方,为的就是这难得一见的示弱。
“有这么舒服?”
“哼……别废话,”黄少天晃晃脑袋,用力吸着气,试图集中精神,“你好,好烦……”
“这话谁说都好,就你不行。”
喻文州拿指腹贴着黄少天的脸颊轻轻摩挲,顺势把他腰拉高些,膝盖一左一右正巧卡着他胯骨。
后穴被长时间抽顶,已经插得极软,换这个姿势更方便加大幅度进出。喻文州握着黄少天腰身不住顶弄,听见耳边传来一阵难以抑制的带着哭腔的呻吟,显然,他已经快高潮了。
“停!我……”黄少天右手胡乱抓挠,终于受不了地求饶,“我想射……想射了……”
“嘘,”喻文州在他脖子上咬了口,“等会儿就让你射。”
“怎么还……要等,唔呜、嗯……”黄少天张开的大腿根就快要痉挛,腰眼酥到了骨子里,一阵阵过电似的发麻,随着喻文州一次次有力进出,脚趾也不住蜷缩着,“文州……队、队长,队长……”
在床上叫队长,实在不是什么好习惯。喻文州好笑地吻着他耳后,把脸埋在他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
“再叫两声?”
“队长,队……啊、唔、唔呜?!”
黄少天都准备射了,忽然被喻文州一把捂住嘴巴,大惊之余射精的欲望都消退了些,脸上写满惊恐。
只见喻文州深深吸了口气,从一旁被子里拖出不断震动的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那头隐约可辨是个女声,嘀嘀咕咕连珠炮也似轰炸个不停。喻文州抹了把汗,不方便讲话,便不住嗯着,示意自己在听。
你他妈竟然在这种时候接电话?!黄少天刚才脑子还糊得不行,被这么一吓反倒清醒了些,瞠目结舌之余,满心都是“我靠”与“我日”的复杂情感。
喻文州嘴上不显露山水,腰里功夫却没停。他把动作放慢到极限,见黄少天瞪着自己,一脸无辜地做了个口型:表妹。
表你个鬼的妹!黄少天简直要疯了,双手牢牢捂着嘴生怕漏出丁点声音。怒张的性器还插在他身体里,一瞬的暂停敌不过汹涌澎湃的惊涛欲浪,喻文州才抽插几下,他又想射了。
不要打了,黄少天拼命眨眼示意,可惜喻文州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电话迟迟没挂。黄少天竭尽全力忍了又忍,难受地闷哼着,想咬自己的手,又被喻文州拽开。他没有更多办法了,用痉挛的脚掌蹭他的背也没用。喻文州正在享受的,正是焦灼不堪的过程。
大约是发觉黄少天到了极限,对面那人总算良心大发,随便找个借口挂了电话。喻文州伸手去摸黄少天的脸,被抓住在虎口上狠狠咬了一口。
黄少天嘴唇都是颤的,像气愤,也像情动到极点。终于,在一次快而深的抽顶下,他猛地射了出来。浊白的液体喷涌而出,沾湿了两人的小腹。
喻文州趁他失神的当口吻他,唇舌交缠的啧啧声被放大成无数倍。一连串亲昵的吻,把黄少天哄得疲软又舒适。直到最后一个吻落在后颈上,喻文州也握着他的腰,狠狠射在了他身体里。
一场做下来,整间屋子的空气都变得十分旖旎。黄少天努力调整呼吸,平复着剧烈的心跳,感觉喻文州从背后贴上来,双手环住他的腰。那双手抚摸着胯骨和腰侧,一下下轻柔按压,为他放松肌肉。
“几点了都……”黄少天一开口才发现嗓子都哑了,只好压低声音,“我们一开始在做什么来着?”
“打蚊子。”喻文州抽了几张纸巾为黄少天擦拭,颇有几分餍足的味道,“这蚊子少天打得满意吗?”
黄少天压根不想和他讲话,闭上眼睛试图睡觉,片刻,又听见喻文州小声说:“刚才你打的那个蚊子,搞不好真是吸了O型血啊。”
那是,总不能是我的AB型宝血吧?黄少天暗暗腹诽,想回话,眼皮却重得像灌了铅,一耷拉下来就再也撑不上去。迷糊中,依稀感到喻文州凑过来亲他,还把灯关了。他们的四肢乃至整个身体都紧靠在一起,拥抱着彼此,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到天明。下半夜,黄少天再没被蚊子闹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