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ling摇摆

2017年07月23日

【喻黄】边线 4(end)

类归于: 剑与诅咒 — akiraling @ 12:11 上午

黄少天觉得自己睡了起码有48小时。
他们自从进入禁区六就几乎没合过眼,到补给站后和幻影斗智斗勇,喻文州的精神加载虽然能确保不伤害到他,但并不能安抚精神透支带来的巨大困倦。
他模糊地记得自己差不多是在确认那东西被斩断之后就意识模糊了,交代喻文州收拾战场之后就倒进床里——打架的地点在他房间,算是唯一一个值得安慰的地方,如果在大堂,他未必有那个精神再顺着楼梯爬回来。
中途他醒过几次,其中有两次是喻文州轻手轻脚走进来看他。黄少天还没睡足,懒得理他,脑袋在枕头里滚过一圈,脸扎进被褥深处。
最终吵醒他的是从二楼窗户里漏进来的光。杀那个幻影的时候他连窗帘一起劈掉了——反正禁区六不见天日,有它没它区别不大。于是上午的阳光透过毫无遮挡的窗,直接落在了黄少天的脸上,带着温度调亮了意识里的分辨率。
嗯,等一下,阳光?!
他一跃而起跳到窗边,外面世界持续了长久的黑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和崩塌。
补给站终于露出了被啃噬斑驳的外墙,以这里为轴心,黑雾如同滴入异物的水面,向四周退散开。如今已经吐出一大片荒原。那些半空中来不及分离的雾摔向地面,丝丝缕缕,犹如支撑天空的黑色丛林,逐渐被日照消亡,露出原本灰蓝色的穹顶。阳光就是从那些黑色垂柱间露出边角,明亮而斑驳地贯通而入。
还算不上完全晴朗——黄少天眯了眯眼——但感觉好多了,几天不见天日的生活之后,居然在再见阳光的时候徒生出真实活着的感慨。
罪魁祸首被处理完毕,但看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雾还无法完全散去,也有可能滋生出新的怪物——就视线所及的范围来看,地面上除了那些分辨不清的残骸遗骨之外,同时也遍布着可疑的足印。黄少天弯下腰,一只手撑在窗台上——他们的车就在楼前正下方,外漆同样惨不忍睹,而喻文州正在旁边用虚无之火做着最后清理。
他没有带面罩,看来是没事了。黄少天撇撇嘴,手里捏了个冰雨的小光球,精准地砸向喻文州的后脑勺。
这个行为有点像幼稚的青春期小男生,被喻文州背后突然冒出的黑色骨掌挡住,他接过光球,抬头看见挑着眉戳在窗口的黄少天。
“早。”喻文州笑着问他,“睡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在那之前……”黄少天看着正要往屋里走的喻文州,“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喻文州停下脚步,笑容好像深了些:“少天想问什么?”
“让我想想从哪儿开始说起。”黄少天抱着胸靠在窗台上,他很少有这么居高临下和喻文州说话的情况,不过很显然他现在非常地理直气壮,“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决定进禁区六?”
喻文州不慌不忙地掸了掸身上的土:“这个我们昨天似乎讨论过了。”
“那我们就来讨论一下没讨论过的部分……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禁区六怪物的实体。”黄少天笃定地说,“不然你不会最开始打算单干,你的判断它尚在你能应付的范畴之内。”
喻文州摇了摇头:“我并不清楚它的实体,只是大概有个猜测范围。你也知道李轩带来消息,这段时间七区边线被持续攻击,虽然暂时还无法越过那道铜墙,但禁区六那么大片的荒原,以它啃食扩散的速度,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食物可供摄入了,怪物也需要生存。”
“那你怎么知道,它会是一个精神体?”
“黑雾更像它的触手。”喻文州说,“没有辨别力和意识,只是进食。能维持这么大面积的形态,它除了胃口不小之外,还需要一个‘脑袋’来指挥。我想它既然表现出了攻击行为,那必然是会有一个核心来判断——也可能是长期的饥饿进化而成的,这里涉及到一个运气问题了。”
“我想试试看它是否进化出了狩猎的功能——这应该是它目前阶段最可能需要的力量。果不其然,它留了这里,而且是从一开始就留下了。”
“你是说,从我们进入禁区六开始,它就有意地把我们引导进这间屋子,好喂给它的‘大脑’?”
“可以这么说。”喻文州点了点头,“所以我并不担心能否找到它,只要它存在意识核心,我们就一定会被‘找到’这里。”
“原来如此。”黄少天摸摸下巴,“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知道我看见的它的幻影是什么。”
他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确认地看着喻文州。
“少天是什么意思?”喻文州看着他反问。
“别装啦。”黄少天嗤笑,“你那么厉害能猜到它的行为模式和本体形态,不应该猜不到我作为感官发达的变异者会被影响。换个人来估计早就被吃了,你真正不想让我一起来的原因是这个吧。”
“你不是普通的感官变异者。”喻文州说。
“我当然不是。”黄少天自信满满地说,“虽然未必会被它迷惑,但接触的可能性也更高。我们进来第一时间你就开始找过那玩意了,可惜它作为一个非实体的怪物虽然容易被你抓到,同样容易逃脱。精神异能者和对方产生接触之后可以探知对方藏匿的弱点——这是针对其它类对手而言。但如果是同类型的呢?”
黄少天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们会形成共调,互相被探知。这些都是在我去车库那段时间里发生的。我培训过的精神屏蔽居然毫无感觉地被它进入投射?那根本不是我脑海里的幻像,是它通过我的感官投射了你的精神幻影——这才是我被骗过去的原因。”
喻文州没有说话,黄少天伸了个懒腰:“现在我要去洗澡了,你可以慢慢想怎么回答我。”
从昨天——也许是前天——喻文州说这里有充足的水源之后,他到现在都没能洗上个热水澡,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加班误人了,他推开浴室的门,几乎同时,有一只手从他背后按住了脖颈,黄少天转过头,喻文州温热的唇舌毫无预警地贴上来。
他踉跄退了几步,脚下不知道踹到什么发出咣当的声响,喻文州紧随不放,他们抱成一团跌跌撞撞,直到黄少天后背摔到墙上,他头向后仰试图躲开喻文州的攻击,但却不小心碰到淋浴的开关,冷水像瓢泼的雨一般瞬间把他们浇得湿透。
黄少天好容易从换气间挣脱出一丝生机,他睫毛上挂着水,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喻文州:“你喜欢我?”
喻文州抬手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嘴唇:“刚才还讲最后一个问题,今天份额满了。”
黄少天笑起来:“我看着像在问你吗?”
他盯着喻文州的唇线,舔了舔嘴角。
黑雾还没有散尽,谁知道这个久别天日的房间里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妖魔鬼怪在作祟——黄少天不想、也懒得管那么多了,他们再次亲到一起。冷水慢慢打湿体温,然而热源持续不断地从身体里涌上来。喻文州的唇齿滑到他的喉结上,黄少天吞咽了一下,完全硬起的下身在对方腰腿间难耐地蹭动。
喻文州好像低声笑了下,也可能是错觉。水声漫过,黄少天感到自己的皮带被扯开,乱七八糟的装备掉了一地。他也懒得管了,不肯认输地抬手去扯喻文州的衣领。
吸了水的衣物沉重地黏在身上,黄少天解了几下没解开,恼羞成怒地扯崩了喻文州两颗扣子,仍然没能把对方剥开。倒是喻文州不知道使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技巧,已经把他裤子褪了一半,手指直接握上了他硬挺的胯间。
精神系异能者大概天生手指带电,不是之前那些片段意淫般的幻影,而是无比真实的肌肤相贴。黄少天爽得头脑空白,弓身抵在喻文州的肩膀上,咬住他的锁骨。
喻文州另一只手还在他后腰上轻轻摸着,摸得黄少天整个下半身都麻了,射精的瞬间如同过电般打了个冷颤,蹭着喻文州的耳边低声哼哼。喻文州捞起他贴着墙往下滑的身体,手从后腰滑进股间,按了按会阴示意他放松,一根手指探了进去。
“唔……!”黄少天蜷得更紧了,喻文州抬起他的一条腿折在胸前,把他身体打开。手又湿漉漉地继续摸他。
或许是心里缘故,那过程其实并没有特别难受。黄少天身上已经不剩下什么了,只有袖子纠结成一团铐住他的手臂,地上湿滑得一只脚站不住,他只好把手挂在喻文州肩膀上,四肢并用地贴紧了对方。
喻文州的手指被他绞得动弹不得,只好亲了亲黄少天的耳根让他放松,指尖在内壁上缓缓按揉——应该按对了地方,黄少天呜地软了半截,前面倒是又硬了。
“少天。”他抽出手指,扶着黄少天的腰,贴着他耳边轻轻地说,“让我进去。”
这是一句带有控制效果的蛊惑咒语,等黄少天回过神,喻文州已经推进一半,火烧热和饱涨的触觉把他搅和得一塌糊涂。而喻文州又贴过来亲他,直到把自己推到最深处。
忘了好像谁曾经说过,搭档的异能者们必然是有一部分完全契合的,否则他们活不过一次的任务。
黄少天一直对这句话嗤之以鼻,现在反而莫名地理解了其中的一部分。
喻文州和他在这个不知前路的世界一隅紧密相连,全然没有痛苦,只有被无限放大和拉长的欢愉,伴随着他抽出几寸又重重撞回体内的动作,跌撞起伏、载浮载沉。
快感是被堆积叠高却摇摇欲坠的悬崖,喻文州的每一次撞击都迫使他那个深渊靠近一步。另一只腿也几乎完全丧失了力量,腿根发颤地勉强维持着平衡。喻文州捏着膝窝捞起来,黄少天呜咽着把他勒紧,被迫把喻文州吞得更深,顶端汩汩冒出的清液被水打湿冲散,铃口翕张开合。
喻文州又抽插了好几下,直到黄少天已经难以为继,才伸出手,把他推向那个甜蜜罪恶的深渊。

他们在浴室里做了几次,最后从浴缸里辗转回到床上。黄少天被彻底打开,乖顺而松软地任由摆布。喻文州最后一次射在他的体内,窗外黑雾又退开一大片空间,看不见夕阳,但能看见天空中被染红的云,在倒挂的黑森林间缓缓浮动。
喻文州清理了彼此的身体和楼下的残骸,从储藏室里简单热了点罐头端上来。饮用水一时半会还没来得及做测试,但好在有酒——黄少天就着他渡过来的喝了几口,总算回过力气。
“这玩意退干净还要多久?”他问。
“也许几天,也许半个一个月。”喻文州说。
“补给站的食物呢?”
“最起码一周以上。”
“也就是说,”他靠在喻文州的怀里撑起半身,“我们可以在这好好休息,当做度个假或是什么的——反正任务完成不用赶路,我一点也不喜欢戴着面具摸黑开车的感觉。”
“没问题。”喻文州回答。
“嗯……不过呆久了也没什么意思,这个补给站太老了。”黄少天叽里咕噜地自言自语,“不是可能还会出现魔兽之类的生物吗?等雾散到一半我们可以出去捕捕猎。”
“好。”
“没有异议?”黄少天转头问。
“没有异议。”喻文州低头亲了亲他,说道。

END

2017年05月31日

【TF】蝉

类归于: 剑与诅咒 — akiraling @ 2:50 下午

电梯门打开,是一个直角的走廊。
今年夏天到得有点早,郊外郁郁葱葱的绿树像洗过新叶,下面藏了整个春天的蝉终于破土而出。
拉长的叫声推起了热气,一浪高过一浪,不二走了一路,领口和发梢都有些濡湿了。他拖着行李箱,抬头看了看门牌号,奇偶数列沿着两个方向延伸,手塚家在左边,半开放式的走廊正对着一大株珊瑚树,叫声格外真切。
橡胶的地面吸去了脚步声,只留下一道长长的看不见的影子,不二数着门,1、2、3、4、5、6、7……正好走到尽头。
他从兜里掏出新配的钥匙,金属在手心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门打开,迎面而来都是手塚的气息。
不二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打了声招呼。
“打扰啦。”

箱子经过门口的时候被门槛绊住,不二顺手提了一下,大门轻声合在身后。
走廊上的蝉叫被啪地截断了,像是一曲未奏完的乐章嘎然而止,世界从喧嚣的房顶缓缓落在安静的地毯上。
从门口能囫囵看见个房间大概,客厅方方正正,看起来空间不错。
玄关处只放了一双拖鞋,大概主人没有什么招待客人的习惯,不二思考了一秒,决定不跟他客气,换上踩着木地板啪踏啪踏走进去。
进去了倒显得不那么宽敞,半人高的吧台隔开了厨房,木质餐桌又占去了一小块空间,剩下的地方除了电视和单人沙发,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他转了一圈,又去推开卧室的门,深蓝色的窗帘遮蔽住光线,隐约能看见摆在里面的单人床和衣柜,还有一张矮桌,就再没别的了。
简单朴素,典型手塚式风格。
书包里的手机响起,音乐叮叮咚咚的,不二又趿着拖鞋跑回客厅,从层层叠叠的小玩意里把它挖出来。
“喂?”
“嗯,到了,在客厅里,没迷路哦。”
“很好呀,挺安静的,还能看见山呢。”
“我知道,我不会客气的~”
“好。”他用肩膀夹着手机,走到桌边推开窗,“晚上一起吃吧,我等你。”
夏天的热量夹着高亢的蝉音破窗而入。

不二记得高中生物课上讲过,蝉会在泥里蛰伏几年甚至几十年,吸取树根的营养成长,最终破土而出。
那节课上得有点心不在焉,或许是因为下午的第一节很容易让人没精打采,他半趴在桌子上,指尖的笔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课本上涂鸦。
短袖白衬衫,两道宽阔的肩线笔直,往下是一对漂亮的蝴蝶骨,衬衫下摆束进长裤里,能很清晰地看到腰线。
那是看惯了的背影,带着义无反顾的坚定,闯入了他的整个世界。
不二周助不清楚自己是从哪个时间点开始喜欢手塚国光的,但他意识到的时候,感情已经像夏蝉的幼虫,扎根在他的心脏,吸取营养,开始慢慢长大。
暗恋是一件痛并快乐着的事,好在对手是手塚国光,几乎和一切桃色传闻不沾边。不二偶尔也撞见过在中庭角落告白的女生,无一例外被客气拒绝了。
菊丸笑话他是和尚撞钟,中学时代正是少年们播撒荷尔蒙的鼎盛期,他却好似一大步迈了过去,直接进入成熟期。
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他向下滑了一段,将头深深埋进手臂里。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试一试,写封情书,或者约出来聊天。毕竟相识多年,又有默契,虽然不清楚手塚在想什么但好歹先踏出一步,或许还能博得些友情分。
他不怕被拒绝,毕竟真正困扰的是手塚,想到可以把问题一股脑丢给他内心还有些报复的快感。
但看到他的时候又不知不觉地打消了这个念头。手塚的生活充裕而真实,升学、打球、赢比赛、管理学生会,每一样他都做得全力以赴,像一根拧紧的发条,弄得他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暗个恋还如此多愁善感,不二自己也不痛快。可是每次手塚站在他身前半臂之遥,从灿烂热烈的阳光里转头看过来,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原本喜欢就是毫无道理且难以控制的,不二任它埋在心里生长,直到某一天破土而出。
他只是从来没有想过,最后居然是手塚先告白。
万万没想到。

虽然还没到三伏,但是今年夏天也的确热得离谱。
不二抱着冰可乐窝在手塚家的沙发上漫无边际地想。
他有点苦夏,刚刚收拾好东西才洗了澡,头发还未完全干透热汗却从身体里被蒸腾出来,和水汽掺在一起教人心烦意乱。
翻了半天才在卧室抽屉里找到空调开关。打开后清凉的风一下子充满了整个房间,不二舒适地叹了一口气,更深地把自己埋进沙发里。
说起来手塚这样性格的人居然真的会在家里放沙发,还是沙包式的懒人沙发,实在不太像他的风格。
和他当初突如其来的告白一样。明明是个十拿九稳的性格,却冷不丁地做出令人意外的举动。
说到告白,原本不二是打算在考完大学后直接跟手塚说的。拖了那么久,他发现自己还像醒来的那个夏天一样,会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因为他的靠近而心跳漏拍,见不到又辗转反侧。
不二觉得自己大概是没救了,但也不甘心就此黯然死去。
多少也要挣扎着发出声响嘛,就跟夏天的蝉鸣一样。
不过他没想到考完手塚整个人就消失了,据说是爷爷生病了,需要人照顾和处理家事,结业式也只匆匆露了一面。
春假他被家人拉出国旅游。回到日本已经是三月底。
事情都被压在最后做。开学准备跨越了一整个花期。
他和手塚不同校,电车过去需要半个小时,以往早晨下午各见一面的常态如今变得遥不可及,不二终于也有了点当初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慨。
倒是经常和菊丸联系能听到他的近况,据说做了新生代表,被菊丸偷拍了一张照发过来,正装笔挺,英俊不可方物。
不二一边点着保存把照片收起来,一边心想这种小女生心态真是糟糕透顶。
后来终于忍不住,找了个名头坐车过去看他。
列车穿过郊区低矮的民房,远远能看见郁葱的山顶。
在校门口见到手塚的那一刻,确确实实看到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心情一下子变得轻快了起来。
手塚刚下课,和他一起去食堂吃了午饭,又拉上了菊丸,三个人借学校的球场打了会儿球。
那时天刚刚开始热,出汗也出得畅快淋漓,和手塚搭档双打赢了对面的临时组合,于是晚饭又蹭着菊丸请了一顿。
好心情一直延续到第二天下午下课。
不二和几个同学留在教室自习,书才看了一半,忽然有人从旁边捅了他两下。
莫名其妙地抬起头,对方手指着门外,不二顺着看过去,发现手塚就站在那里。
没有任何形容词能够表达他那一刻的感受。
浑浑噩噩地跟着出了教室,沿着大路一直走到树林,没有人说话,直到手塚慢慢停下来。
不二看见他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樱树绿得茂密,早夏的蝉已经有的爬上树干,鼓动着发出阵阵声响。
“找你出来是有些话想对你说。”
手塚站在那里,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二,我……”
蝉音一声比一声高,巨大的轰鸣盖住他的整个世界。

梦里不知身何处。
不二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一件外套。
原本抱在手里的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到一边,里面的冰都化完了。空调已经关上,身体靠着沙发的地方出了点汗,但是因为睡得好,所以并没有太多不适。
头埋在衣服里深吸了一口气——全是手塚的味道。
不二满足地翻了个身,再睁开眼。他男朋友的手垂下来,在他额头上摸了摸。
“睡醒了?”
“嗯。”不二用脸颊去蹭他的手,“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小时前。”手塚说,“我看见你睡着了,开门都没醒。所以才没叫你。”
“空调吹得太舒服了。”不二伸了个懒腰,“都不想动。”
“这么吹会感冒。”手塚拍了拍他,“下次别这样。”
“好。”不二笑起来,但还是没有要起的样子。
手塚也没催他,继续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捧着书看,另一只手被不二拉进怀里抱着:“周末还打工吗?”
“今天是最后一天。”
他自从上大学后就从家里搬出来租了一间公寓来住,在附近找了一份家教的工来保证房租。
“周末可以出去转转,买点家具什么的。我的衣服只抱来了一半,但好像你那个小柜子已经快塞不下了。”
“好。”
“还有床,你那是单人床吧?虽然要宽一点。不过还是换一张双人的好睡。”
“嗯。”
“沙发也再买一个吧。我喜欢你的沙发。”
“好。”
“你当初怎么想起买这个的?”不二蹭了蹭,身体又陷下去一截。
“没什么。”手塚看着他,“我只是想。也许你会喜欢。”
“……”
“怎么了?”
“好不甘心啊。”不二愤愤地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早知道一开始就跟你说了。”
这样不知道能多偷多少时光。

不二不知道手塚是从哪个时间点开始喜欢上他的,但绝对不是跟他告白的那一天。
领子被拉开,温热的手掌抚上来,沿着锁骨一点点向下摸索。
手塚的吻最初有一种压抑的温柔,像他自己的气息,甘凛清凉。
但这都是在不二伸出舌尖去点他的嘴唇之前。
原本以为只是一片冰雪,拨开才发现深藏在其中的火种。
吻落在胸口,让他有一种被烫伤的错觉。
热意像潮水一样漫上来,不二难受地挣扎了一下,却又说不清是哪里不舒服。
上衣在他的动作里彻底被剥落,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溺毙了。喘息着伸出手,紧紧搂住手塚的肩膀。
光裸的肌肤贴在一起,有细微的电流划过,这一点那一下,无处捕捉,只好更近地贴紧他。
手塚的掌心贴在他背后,指尖沿着脊椎寸寸下落,在他腰窝里打转。
不二挣扎得更厉害了,整个人几乎都攀在手塚身上,头埋进肩膀里。
手塚的呼吸带着潮气钻进耳朵里:“放松。”
怎么有人还能在这种时刻保持冷静还下达指令?
不二张开嘴去咬他的锁骨,手塚身上被他蹭出了汗,尖锐的齿尖滑得留不住,倒像是撒娇地舔舐。
感到手塚圈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不二得意地偷笑,下一秒却又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手塚隔着衣料握上他勃发的部位,一圈圈抚弄。
“别……”不二的声音从他肩膀上滑下,喘息从唇舌间呼出,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试图躲开,却发现身体里没有半分力气,而那只手一如往常的坚定沉稳,不留余地,一下又一下地催促。
急促的高潮像汹涌的海浪,铺天盖地,连呼吸都难以为继。
不二一头栽倒在沙发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的皮肤偏白,还有点晒不黑的体质,以前打球时还有点浅蜜色,荒废了一两个月后彻底恢复原貌。
但长期运动保持的体型还在,随着身体伸展,勾勒出漂亮的线条。
典型的技巧型选手,肌肉延展力强,腰肢也够柔韧。
手塚分开他的腿压下来也没见有多辛苦,他亲了亲不二汗湿的鼻尖,另一只手慢慢从会阴处落到入口,轻轻按揉了两下,然后不容置疑地探进去。
不二只觉得一根细长的的东西带着湿凉的液体钻进来,冷得他打了个哆嗦,身体却更热了,胸口泛起薄红。
手塚很有耐心地开拓,沿着内壁慢慢摸索进去,说不上是难受还是别扭的感觉让他腿根收紧,轻轻颤抖。
安抚的亲吻落下来,缱绻地贴着唇角,不二睁开眼睛,从他的角度看手塚的表情有些沉暗,白色的灯光从他身体两侧落下来,如同俊美的神祗。
他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更红了,喘息也杂乱起来,身后的手指加到三根,从里到外被探查的感觉实在难以形容。像是直接触到灵魂,骨头都酥软下来。
手塚还在那个点上反复磨蹭,不二从来没发现他居然如此恶劣,专门盯着弱点攻击。刚才就该多咬他几口。
他睁开眼睛去瞪手塚,谁知道手塚居然把手抽出来了,紧接着更为坚硬的物体冲进体内。
“……!”不二低呼一声,紧紧咬住了下唇。
那东西带着手塚的体温,不知道是炽热还是冰凉,一寸寸顶开柔软的内部,缓慢又坚定地前进,直达深处。
他再次激烈地喘起来,手塚把他圈在怀里安抚着,下身却一点也没留情,紧贴着不二的内壁,简直要把灵魂也切开。
极致的温柔和残忍让不二的眼角泛起潮气。
手塚低下身,抬手拂开他湿透的额发:“还好吗?”
“不好……”不二缓过一口气,“太难受了。”
“抱歉。”手塚温柔的说,“第一次这个姿势的确会很辛苦,但我想看着你的脸。”

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不二哀鸣着抬手挡住脸。
他觉得自己从头顶到耳根都仿佛烧起来似的,同样灼热的还有身体相连的那个部位。
手塚拉开他的胳膊,一只手摸上他的脸,下身也由慢到快开始抽动。

一开始只是怪异和热,那里从来没有被如此撑开过,满涨到极限时能清晰地感到血管突突跳动。
手塚还在不停地点火,指尖挑动着神经,让身体里的欲望再一次苏醒过来。
不适感退去之后,快感如同针尖的火焰,扎进最深处,沿着脊椎一路向上燃烧。
不二的发梢已经湿透了,像又过了一遍水,沉甸甸地贴在额侧,被顶动时甩下几滴汗水,被深色的沙发吸去,仿佛虚幻的梦一般不留痕迹。
呻吟从急促的喘息声中漏出来,不二偏过头,下唇被咬得几乎泛了白。
身体已经被完全打开,内里柔顺地包裹着对方,像是妥协,又像催促。
手塚突然停下,双手插进不二和沙发之间,捧着肩膀把他拉向自己。
再动起来比刚才更汹涌,姿势的改变让他进到了更深的地方,不二连腰都在颤抖,努力克制的声音终于还是压抑不住地漏了出来。
热浪带着他载浮载沉,巨大的漩涡当中只有手塚,支撑着、拉扯着他慢慢下坠。
不二攀着手塚的肩膀,身体贴得密不透风。心跳隔着胸腔撞到一起,呼吸交融,任由快感将他们紧紧缠绕。
耳边似乎响起绵长的蝉鸣,萦绕在脑海里,久久不去。

做爱真是个体力活,从浴室里爬出来扑倒在床上就再也不想动了。
头晕眼花、腰酸背疼、火烧火燎,后遗症叫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在床上翻上几圈。
手塚收拾完客厅走进来问:“饿了吗?”
“嗯。”不二的头埋在枕头里点了点,“但是我不想动。”
“我做吧。”手塚摸摸他的头,“冰箱里还有点吃的,先把头发吹干。”
“热。”不二说,侧过脸笑眯眯地看着手塚。
也许哪怕再蛰伏个十年,他还是会一直喜欢他。
而手塚国光低下头,又给了他一个吻。

END

【赤安】途路(中)

类归于: 剑与诅咒 — akiraling @ 2:49 下午

床头柜上的烟终于烧到末尾,在斑驳伤痕累累的柜面留下了一截新的燃烧痕迹,完整的灰段不知被什么震动,滚了两圈从中断开,无声跌落,摔碎在地毯上。

安室仰着头和赤井接吻,后者抬着他的下巴,露出安室完整的颈部曲线,这个姿势不利呼吸,没多久安室就不得不张开嘴,让赤井趁虚而入。

亲吻似乎是个比打架还辛苦的活儿,唇齿纠缠的缺氧令得他喘息加重,却被赤井挟持着无法挣脱。

如果上天给他一次穿越回去修正历史的机会,他大概一点也不想和赤井再搞到这版解释不清的关系地带,但种种命运交织,不是一两句就能解释清楚。

赤井在他濒临窒息前放开,稍稍退后了一点,借着昏黄的光专注地看着安室,直看得他左心房抽搐般产生了幻觉的疼痛。

安室记得第一次他们就是在个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外,更深露重,明明月亮还没升起,也不知道怎么他就看见了赤井注视他的眼神,进而稀里糊涂地滚成一团。

他记得自己结束案子之后回到宿舍,很是认真反省了一番,认为自己是许久没谈恋爱一时走火入魔不会再有下次了,可三天后赤井带着酒上门,历史悲剧式地重演。

就这样,搞基的事也没有人挑明了告白,两个人都是工作狂,日子过上了三月不见面两天滚炕头的稳定循环中,他甚至没有详究过自己对于赤井究竟是解决生理欲望的炮友,还是不言自明的恋爱对象。

有几次在擦身而过的眼神和肢体交换中,似乎明了了一点,但很快又被饱满的生活和工作挤开,安室有时候想也许保持着这样秘而不宣的关系也挺不错,毕竟在系统里,他们也是出了名的针锋相对竞争对手。

赤井把他完整地从床单里剥离出来,安室估摸着这家伙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在门外等他洗完澡,一定是早就计划好了。被抚摸过后的肌肤余热散尽是更深层的冷和饥渴,他皱着眉挣动两下,赤井从他身上起身,开始慢吞吞地脱衣服。

大概是常年穿黑色,他本人身体并没有平时看上去那么瘦,混血儿另一半的血液优异基因在他的轮廓和身体上展现得一览无遗。

虽然很不想这样,但安室的确只是看着他脱掉外套丢到一边,下面就硬了。

他从浴室出来就衣不遮体,现在赤井跪在他两腿之间,更是一览无遗,安室侧过头,耳根微微发热。然而赤井没有给他留不好意思的空间,视线由下而上打量了一圈,肯定地点评:“又晒黑了啊。”

这人搞什么鬼!安室扭过头准备开骂,赤井却突然握住他:“你看,胳膊都比这颜色深了。”

床上不合时宜的笑话没有让安室产生任何想笑的冲动,却因为赤井这一个动作而几乎呻吟出声。

性器官上覆盖着的是最直接的抚慰,由底至顶,灼热的掌心摩擦过铃口,安室下腹收紧,齿间咬不住漏出几句低哼,身体的反应比嘴上更诚实,漏出的体液打湿了赤井的掌心。

赤井凑过去吻他,手下速度加快,安室被他节奏带得头晕目眩,性器控制不住地射出来,呻吟被赤井吞吃下腹。

高潮过后的腰肢终于软下来,安室侧过头靠在胳膊上喘气,他的身体下滑,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真的被吊在床头,柔软又无力。赤井的呼吸也重起来,抬手分开他的双腿,指尖探进穴口。

“等、等等……啊……”安室侧过头,腿根抽动了一下想并上,被赤井的手止住,反而借着挣动的重力一下子滑入深处,安室小声而黏腻地叫了几下,像不知所措的猫,赤井轻轻抚慰着他的身体,又探进去一指。

安室对他的评价基本上是个恶劣和恶趣味到极点男人,但在床上却意外地温存——倒不是说他小心翼翼,只是安室和他做过这些次里,无论什么样的环境和姿势,能回想起的都是高潮瞬间极致的快感,对于疼痛的印象反而淡薄。

赤井是个相当会照顾床上对象感受的对手,就好像现在,他的手指在安室体内反复按揉,直到他忍不住喊出声,才抽出手,握着安室的腿根,让他对自己完全打开,性器抵着穴口一寸一寸压进身体。

安室的体内和他强而坚硬的外壳不同,炽热而柔软。赤井慢却强硬地抵入深处,安室仰着头,溺水般地喘息,眼角浮起了湿润的红。

那真是个诱人的姿态——赤井舌尖滑过他的眼角,向下轻轻咬住喉颈,安室细微地颤抖着,身下绞紧。赤井一边小声让他放松,一边由慢到快抽动着性器,顶撞着身体,折磨着安室所有的敏感的来源。

汗水如潮,随着热力一波波被推到体外,交合的地方被反复插到松软,响起黏腻胶着的水声。他们中间射过一回,安室指尖勒着手铐边缘,悬挂的难受衬托着快感更猛烈。赤井扶着他坐起来,背靠床头,一只腿曲起搭在肩膀上,接着第二轮的冲撞。

这个姿势进入得更深,赤井性器粗大,安室感觉灵魂都要被捅穿。单人床狭窄的空间里不断攀升的逼仄和焦虑令他无法控制地挽留着对方。插射的瞬间赤井凑过来吻他,湿润的下腹彼此抹蹭开体液。安室想:这个澡的确是没有浪费地白洗了。

他们又做了好几次,从窗外银河横贯到明月高升,不知星辰变换。唯有床头弱小而模糊的壁灯,没没笼过纠缠的身体,便是全部的光明。

陷落 43(下)

类归于: 剑与诅咒 — akiraling @ 2:49 下午

第四次射出来的时候,黄少天已经近乎虚脱。
右腿在椅子上简直跪不住,从穴口滴落下来的液体滑腻地贴着腿根流到膝盖,被喻文州一下下撞得直打滑。他迷迷糊糊地往下坠,上半身和左腿却被喻文州捞在怀里,以一个他难以想象并且羞耻的姿势在这个有限的空间里最大限度地舒展开来。
身后的穴口已经被弄得发麻,却也止不住食髓知味的快感铺天盖地渗透神志。嗓子都叫哑了,喻文州的速度和力道依然精准地攻击着他身体里最脆弱敏感的部分,高潮之后持续不断的刺激让他忍不住地痉挛,被喻文州拍在屁股上揉了揉:“放松,少天。”
——我倒也想,要不你来试试?黄少天恍惚地在他怀里摇摇欲坠,喻文州停了片刻,把他翻过来放在椅子上,摸了摸他汗湿透的发梢:“不行了?”
“你这句话放在别人床上,是要被打的。”黄少天有气无力地喘回了神儿,开口嗓子哑得不行。喻文州亲了亲他,侧身捞了瓶水拧开。
他的性器还停留在黄少天的身体里,没射,一举一动都勾着灵魂神经,黄少天倒吸了几口气,喻文州倾下身,就着一口水渡给他。
外面风沙不见弱,车内水与热交融,化出细密的蒸汽,贴在车窗上。
这让黄少天想起某个经典电影的场面,喻文州看出他的想法:“怎么,也想拍个掌印上去。”
“不用了。”黄少天说话连眼皮都没抬,“没力气拍。”
“我可以帮你。”喻文州又给他渡了一口水,“以报不打之恩。”
黄少天睁开眼瞪着他哼哼了两声,又闭目养神去了。
他有意让黄少天缓缓回蓝,虽然当下剑拔弩张,至少也还在控制范围。发情期的Omega需要应付无数波的发情热,他不清楚黄少天的身体情况,但显然不顾一切地做下去并不是个解决的良方。
他们需要保留体力等风沙过去后的逃离,如果第十局的人天亮没能赶到,就要全靠自己了。
黄少天身上那股撩动的信息素也安分了一会儿。他指尖下意识地在椅面上挠了挠,喻文州心如有灵犀,把手伸过去,穿过黄少天的指缝,被他扣紧。
越野车的后座并不宽敞,躺下一个喻文州还要屈起腿紧巴巴地蜷缩身体,亏的黄少天能找到一个姿势把自己塞进喻文州怀里,和他并排躺下。
“多久才能过去?”他蹭着喻文州的颈窝问。
“你是指发清热还是风沙?”
“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黄少天恼羞成怒地啊呜一口咬在喻文州颈侧,复又舔了舔,小声嘟囔,“……你怎样我就不知道了。”
“少天坚持的住的话我当然奉陪。”喻文州声音带着笑意,抬起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防止黄少天掉下去,“风在天亮之前应该会结束。”
但发情热又是另一回事,这种以生育为目的生理现象是不可控的,如果可以,喻文州也不希望是在这样一个时间点的这么一个地方。
“其实也不坏,”黄少天松开他的喉颈,微微直起身,自上而下地看着喻文州。车顶灯光那么黯淡,他还逆着光,喻文州却在他眼中看到光流闪过——和那个阳光穿透的下午一样。
“换个人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体验了。”黄少天探过来吻着他说。
那股若有似无的气息又开始在车厢内乱撞,黄少天手肘撑在喻文州脸侧,啃着他的嘴唇,腰身却被喻文州的手,下身微抬,承受着新一轮的抽插。
喻文州没插两下他就又硬了起来,下体顶着喻文州的小腹,涨得难受。黄少天想伸手下去摸摸,上半身却被喻文州箍得动弹不得。喻文州的手滑到他们紧密相贴的身体之间,指尖在他茎体的经络上按了按,握住堵上顶端清液汩汩的铃口。
“我靠!”黄少天头皮发麻,后脖颈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你放、放开……啊……”
喻文州贴在他耳侧轻轻吹气:“忍着点。”话后又是一轮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这个姿势进入得比前几次都深,黄少天被顶得眼角发红意识模糊,感觉下腹里有一块地方越来越热,随着快感蒸腾出更多的空虚和欲望,等待着喻文州闯入、抚平和安慰。
他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哪怕他从未经历过。这一次喻文州的时间似乎更长,黄少天被放开射出来的时候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汗水从他体内源源不断地蒸腾而出,呻吟和呼吸之间夹着带哭腔的气音。他甚至连自己在那一瞬间抬起头撞到车顶都没有感觉,被喻文州重新捞回怀里,轻轻放在椅子上。
他几乎都射在黄少天体内了——对于发情期Omega而言饱含信息素的精液也能起到一部分的安抚作用。但他们做的次数也确实不少,黄少天的穴口夹不住,精液混在高潮涌出的液体里,随着喻文州性器抽出被推到体外。
高潮热还未过去,黄少天侧这头喘息,他右手指尖从喻文州肩膀滑下,落在车椅之间的黑暗当中。顶光的照明范围有限,那一片黑影像深不见底的湖水,欲望化成的实体,拉扯他向深渊溺入。
在他进入第十局之前,化分成为Omega之后,也曾有过一段不是那么愉快的、和情欲抗争的时光。他有开明的父母,很早就同他详细解释了性别分化的原因、表象,并且一直帮助他渡过每一个躁动难安的发情期,在黄少天决定进入警校时也无条件地给予了支持。
大概是这些良好的印象,导致黄少天虽然模糊记得之前那些难受的感觉,却从未曾被真正困扰过。在他接受训练成为第十局的外勤特警之后,那些信息躁动反而成为了他的武器,变得和情欲几乎脱离了关系。
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Omega,但也和他们没有任何不同。他从未因为自己的职业和性别而感到格格不入,也从未想过去排斥一个Alpha——在将来可能会进入他的生活。
那么措手不及,那么心甘情愿。
这次的情潮比前几次更猛烈,喻文州感受得到,Alpha体力恢复要比Omega快很多,刚射过的阴茎很快又硬了,但他担心黄少天的体力撑不过去,只是温柔地在他耳边用手轻轻摩挲。
黄少天很快就转过头,按在他那只手上,用脸亲昵地蹭动。
交融的信息素难免产生令人舒适的亲密,这个举动像那些浮游因子的实体,让喻文州胸口生出“怎么还能这么让人更喜欢”的酸胀情感。
黄少天的脸颊烧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做的,他微微抬身,穴口刚好对着喻文州的性器,吞下大半个头。
“少天?”喻文州刚想说什么,看见黄少天的表情突然住了口。
那是个异常艰难的姿势,黄少天咬着下唇,细密的呻吟从齿间溜走,喻文州微微调整了姿势,下身下沉,手扶住黄少天的腰侧,方便他把自己一寸寸吃入体内。
不算艰难,只是有些羞耻——黄少天脸红得不像话,喻文州的性器顶端滑到深处停下,黄少天喘了口气,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那里是他内腔的入口。喻文州一瞬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可是……”
“这应该是最迅速有效的解决方案了吧。”黄少天话尾打着颤,却还是不服输地仰起头,露出了个挑衅的笑,“怎么样喻文州先生,你怕不怕被一个Omega终生绑定?”
喻文州深黑的瞳色在这一片暗光下晦暗不明。他的手从黄少天的肩膀滑到颈后——那片纱布,边缘被汗浸透,已经有了微微的湿意。
黄少天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瞬间,Alpha的信息素犹如炸裂般侵入他的身体每寸,他条件反射地反抗了不到一秒,就被压倒在椅面。
那是第一次——他感受到喻文州的信息素里极具攻击性的、入侵一般的统治力,让他每一寸肌肤都臣服。
喻文州说:“乐意之至。”
湿润的下体和穴口,让喻文州每次挺入抽插都带着粘稠的水声和响亮的撞击声。黄少天被他的信息素和节奏控制着无法脱身,他却并没有着急挤进那个入口,而是一下又一下,坚定地撞击和摩擦着那里,让它分泌出更多润滑的汁液,让它收紧严闭的入口四周的肌肉逐渐被撞散,柔软下来。
黄少天全身几乎脱力,全靠喻文州的信息素吊着喘息,他的右腿滑落地面,又被抬起来架在驾驶座的椅背上,另一条腿推到胸前,下身折叠抬高,露出被插得泛红的穴口。
他勉强抬头看着喻文州——那个人的目光深深钉在他的身上,带着太过充盈的情感穿过灵魂。
黄少天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塌方一般陷进去一大块,几乎同时,内腔的入口被打开,喻文州闯了进来。
被插射只是一瞬间的事,精液和腺体几乎喷溅到胸口,黄少天脖颈伸长,如濒死的天鹅——快感过载,和痛苦交织成紧束的锁链,扼住呼吸。
喻文州的吻及时落下,被黄少天缠住口舌,索要着呼吸。
内腔比肠道要更敏感,喻文州抽插的没一下都有热烫的液体冲刷而过,黄少天自己的性器也不断有一颗颗的液珠落下,打在会阴上,随着喻文州的动作被抹化开。
明明嗓子已经哑了,却还有那么多呻吟和破碎的叫喊落出来,黄少天身体被持续地晃动颤抖、抽出又填满,直到喻文州最后一下用力撞进了深处,小腹一热,Alpha带有标记信息素的精液注满内腔,体内的性器涨大成结,堵死了退路。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荒野上孤傲的猎豹,他敞开了自己的生命,允许另一个人的气息、骨血与爱意,拥抱自己,融合成新的世界。
性器已经射无可射,却还伴随着Alpha源源不断的射精过程而轻轻颤动。喻文州扣着与他十指紧握,在他额顶落下轻轻一吻。
风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天边的白线驱散了地面如雾笼罩的浮尘,露出平整蜿蜒的地平线。
第一缕阳光从挡风玻璃的正中央升起,照亮远处已经燃烧殆尽的电站、被摧折一夜的沙漠植物、半个轮胎陷入沙地的越野车,和喻文州与黄少天。
那是日出。

陷落 43(上)

类归于: 剑与诅咒 — akiraling @ 2:48 下午

身体接触的部分那么炙热,黄少天甚至错觉要把他和喻文州强行分开,或许得撕掉一整层皮。
风沙不过耳,他已经无暇留意门外依然噪音轰鸣的飞沙走石,和不知身处何方的、搜寻他们整夜的追兵。
喻文州的吻令人怀念得难以自持——他们明明在前不久刚接过吻,这个Alpha还咬在他的生殖腺上,帮他褪去干扰,而如今那些残留在他四肢五脏里那些残存的信息素纷纷叛变,喻文州的舌尖顶着他上颚轻轻撩动的时候,从头顶麻到尾椎,半身灵魂都要被他吸去,他撑在后椅上的手肘一滑,把喻文州也带倒。
他们亲吻过很多次,在监狱里——黄少天能清晰地分辨自己心情的变化,却无从取舍对喻文州吻的喜爱。
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
喻文州付足了理智,才勉强放开黄少天一点,拇指在他湿润的眼角蹭了蹭,低声叫他。
“少天。”
黄少天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自己的名字叫硬了——他小声促吸着抬起头,喻文州的轮廓几乎要融化在不见五指的黑,黄少天抬起手,又把他重新拢在一起。
“这不是个好主意。”喻文州叹了口气,好像又笑了笑,“不过除了进入你,我大概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了。”
理智混在信息素里,被一点点扯出身体。黄少天艰难地调整了姿势——喻文州嵌进他两腿之间:“你也、会说这种话……喻医生我还以为你、打算忍到我先求婚……”
喻文州摸了摸他的头发:“我若是那么传统的人,一开始也不会碰你了。”
黄少天或许不知真假,但他是从头到尾明白他们之间的同事身份——站在黄少天的立场,很难想象他当时那些九曲十八弯的心理活动。
无所谓,他也不在乎那些了。他们又断断续续吻起来,黄少天喉咙里咕噜了两声谁都听不清的语气团,自己吃进了肚子里。
“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了,少天。”喻文州摩挲着他柔软的耳根,湿吻没有离开唇面,换个角度又触进彼此的灵魂。
讲道理,哪有堵着人嘴喊人提意见的?黄少天指尖在喻文州背上挠了一把——没有用力,如同收起爪尖的猎豹。
喻文州的衬衫在他肚脐上几遭蹂躏,咸菜干一样落到地上。
发情期里的Omega有这样那样的表现和状态——在喻文州很小的时候学校就有过类似的课程,用未成年也能看懂,却也不至于发散联想的卡通绘画画在一本小册子上,发给他们看。
那时他们刚刚上中学,身边有同学陆续开始分化,学校在这个阶段都会提前做个抽血测试,基本只要不是发育太过迟缓病变的,不管分化与否,都能准确得知性别。
整个年级的Alpha、Omega和Beta都会经历相关必修课程,老师把他们分列好,带进不同的教室。有高年级的前辈会笑着路过,对于懵懂的少年们而言,信息素吸引是只存在于纸上的一个带有形容色彩的词汇。
因为没有实际发生,所以很难感同身受。
他的分化直到快毕业才迟迟降临。那感觉仿佛穿过了一道门——走到门外不过一个瞬间,你就知道已发生的注定不再相同。
他上的不是Alpha学校,同学里有Omega和Beta,青春期躁动时偶尔也出现过意外,好学校的老师们通常处理得很快,教室也配备了相应设施。喻文州被影响过,却从未被动摇过。
“Alpha难以抵抗的生理吸引现象”——这句话于他而言,仍然是模糊而不具备任何实质意味的一纸空字。
也许是因为那些Omega,都不是黄少天。
叶修说过他是个少见的聪明人,不仅仅在于他能区分信息素和人,更在于他有着对于当下情况处置方式的最优判断。从属于某种天赋技能,他想做的时候便会毫不犹豫,哪怕那看起来“不像”他的选择。
人们总是对于智慧型的人有一种理性冷澈的偏见印象。本质上喻文州也是个感性生物,比如对讨厌的事不会忍耐,对喜欢的人也愿意为不顾一切。
黄少天还不算处于完整的发情期,但种种事过后,他的信息素的确是被完全打开了。
原本又是一次的强制发情,在喻文州信息素的影响下,逐渐转为半提前的通常模式,这点上,喻文州也很愉快地承认,并没有为此产生过丝毫愧疚感。
说到底,感情遇到回应,属于人生难测的小概率事件。他一个纯血统欧洲人,抽到黄少天这张SSR,确实值得高兴完下半截人生。
破破烂烂的衣服相继被扯离身体,整个车厢里都是黄少天夏日炎炎一般的信息素,明明手脚已经被烧得酸软,还算计着要去扯喻文州的皮带。
忍耐的时间过于漫长,两个人多少都有些毛躁。身体迫不及待地紧贴,一波接着一波的信息素冲击撞得喻文州也眼角微红,稍稍用了点力把黄少天双手按在头顶上,低下头去碰触他的胸膛。
进入发情状态的Omega每一寸身体都是敏感带,黄少天在他的头顶止不住地抽吸,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车厢空间紧迫逼仄,喻文州在他耳边叹息,手指划过腰侧,黄少天的双腿夹紧,股间涌出一股热液。
喻文州拍拍他的屁股说:“抬起来。”黄少天仿佛没有听见。
他只好自己弓起身,紧缠着他的另一个身体也随着被抬离车座表面,乖顺地被喻文州脱下了长裤。
黄少天的下身已经泥泞一片——情欲对他来说还是不太熟悉的范围。喻文州的手放上去,没几下就让他射了出来。
前面的高潮牵连着后穴又涌出一波液体,滴滴答答落在皮制椅面。黄少天耳根烧红,喻文州的手指已经顺着会阴钻进后穴,在里面搅弄出更黏腻的水声。
这样的事他们在监狱医务室里的浴室做过一次,Omega的身体会在发情期做好万全的准备,黄少天的身体炽热又柔软地吮吸着他的手指,本人被刺激得仰过头大口呼吸。他又探进一根,摸索到腺体的位置轻轻一按,又一股热流冲刷过来,黄少天低叫出声,勉强摆脱了喻文州的桎梏,拖着他的手腕从身体里拔出来。
“别……”他抬头咬住喻文州的嘴,“进来。”
没有人能拒绝这种邀请。
喻文州推开他的大腿,黄少天的膝盖几乎碰到前座的椅背——Omega柔韧的身体被尽可能最大地打开。他一只手按着黄少天的后颈,另一只手穿过腿弯撑在椅背上,缓慢而坚定地把自己推进去。
黄少天在他插进来的瞬间又射了一小波,腺液混合着精液顺着小腹的肌肉线条往下流。这些他都已经无暇顾及了,呼吸道和声带都失去控制,被喻文州攒在手里,顶撞着一声声叫出来。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呻吟已经盖住了风沙——也许会被追兵听到,但那又怎么样呢,喻文州在他身体里,Alpha生来极具优势的性器拓开层层紧箍的肠肉,推挤到身体的最深处。难以想象自己的身体能容纳这么大的东西,侵略的信息素从尾椎上一节节打进来,没有痛苦,有的却是更难以承受的没顶的欢愉。
喻文州抽出半截,压下身再次顶进去,这次擦过内腔入口撞在腺体上,黄少天哀叫出声,生理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来,被喻文州捞进怀里,按着后背细细密密地亲吻。
他也并不好受,尽管发情期的Omega身体松弛可以承受得了更多,却也足够紧致挽留他停驻在体内,黄少天刚才一小波抽搐绞得他也眼前发黑,只好顺着他的脊背安抚放松,一点点向深处顶撞。
车身随着他们交合的频率摇晃,沙棘的枝叶拍打着车窗。外面不见天日的风沙成为他们最严密的遮蔽。
喻文州抵着腺体射精时,黄少天已经经历了第三次的高潮,手脚虚脱,差点从椅子上滚落。喻文州把他捞回来,吻在他的眼皮,感受到一阵温热的湿意。
他稍微退出来,热液汩汩从黄少天的后穴里流出来——也有他的一部分。在这么干燥的荒原,黄少天却如同海市蜃楼的汪洋,慢慢浸润入他的身体里。
没有标记——但共通经历发情期的Alpha和Omega难免产生交互的影响。黄少天颈后伤口还未结疤,喻文州无处可咬,只好堪堪压抑住把他拆吞的欲望,贴着黄少天的身体,一寸寸地亲吻。
汹涌的高潮退去一点,黄少天睁开眼:“我去……”
喻文州用手指蹭蹭他脸侧,摸开顶光,关切地凑过来问:“还好吗?”
黑了那么久,突然的光线让黄少天眨了眨眼:“没事……就是没想到……”没想到发情期的做爱是这样的感觉,欲望和快感都强烈到足够吞噬意志。
“从来没有过。”他对喻文州说。
从分化为Omega,到进入第十局,黄少天也经历了无数的发情期,他从未对某个Alpha的信息素有过特殊的反应——他们有的的确会刺激生理,但和现在这样擦过失控的边缘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存在。
喻文州看着他,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然后那波潮水,从沙滩上退去片刻之后,很快又更汹涌地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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